旅行

好幾年不曾出國了。
想當年還在念大學的時候，每個暑假都有出國晃晃。不過這次不同，這次是出差，不是去上課，也不是遊覽。可是，一樣出關、經過登機門、感覺到離開、起飛、期待、來到陌生的地方，踏上旅途的感覺，是沒有改變的。
在菲律賓（2/27~3/7）這段其間，除了週末一個晚上之外，都待在馬尼拉。會離開馬尼拉，還是因為整個行程延宕，而原本房價實在太貴，必需要找個便宜一點的地方均衡一下。因為是出差，前幾天忙著準備案子，後幾天和幾個當地廠商碰面。只要有時間上網，就要馬上處理其他客戶的事，除了怕耽誤這些客戶，也盡量不希望因為出差而增加同事的負擔。非常不巧的是旅館除了房價高，其他所有費用也很高。這時我才曉得商旅吸引人的地方：免費上網。在Makati的InterConntinental，一小時上網USD 10++，一天20++，一週50++。老闆跟我於是共用一個帳號。所以我都是在老闆離線之後才能開始處理需要線上處理的業務。不曉得我這麼做是不是很笨呢？跟著老闆走，其實真的多少會受他影響。最不想被影響到的是英文！！（哈）不過在旁邊看他跟這些客戶打交道，真的讓我覺得自己要成長的更快一點才行。
菲律賓真的是個貧富差距非常大的國家。制度不可靠，有人脈，能打通關節，才能夠出類拔萃。想念大學，除了聯考，還需要附上財力證明，證明學生有足以負擔大學學費的經濟能力，才有入學資格。（其實我一直在思考到底高等教育的價值應該怎麼定義？高等教育應該被賦予提供社會階層流動的功能嗎？假如這是否定的，那高等教育等於貴族教育、等於菁英教育，有什麼錯呢？）想要找工作？那更是要靠關係了。這是個特權的社會（特權有其存在的意義，但是無限上崗的特權，卻是腐敗淵源）。
在馬尼拉市中心（Makati Area）商業大樓很多，也有很多購物中心。

建築物看得出來是經過設計，很美式，但整個空間感是舒適的。Makati附近也有很多新建的高級住宅大樓及高級住宅區。聽說汶淶國王就在那裡有一間豪宅。只不過出了Makati就很不一樣了。房子的建材和風格開始透露過去西班牙殖民的遺跡。可以看到很多兩三層樓高的水泥房子比比相連，每戶人家外牆都漆了五花八門的顏色。幾間房子看過去，有黃色、綠色、粉紅色。不時也會看到造型可愛的獨棟洋房，可惜老舊了點。週末的時候有幸讓客戶招待，他開車載我們從馬尼拉北上蘇比克灣小歇一晚。由於蘇比克灣在美軍撤離後，已經是新興的度假勝地，沿路都有柏油路。但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中，只有經過一個人口比較稠密的區域。聚落沿著道路兩旁發展，我一直在思索這些人到底靠什麼維生？
雖然人口不多，經濟不盛，可是這一帶的教堂密集度，連台北市的便利商店都比不上。就客戶所言，這個區域的人民還有很深厚的宗教信仰（天主教）。在三月的時候（忘了什麼節日了），這些信徒都會背著十字架走上山去朝聖。他們也會拿著有刺的鞭自笞。當客戶的孩子還小時，看到血從鞭打的地方噴出來，還會嚇得哭出來。信徒甚至在走上山後，會把自己釘上十字架，緊跟著就有許多圍觀者開始拍照。這是他們的生活重心。客戶說，這大概是西班牙人留給他們的遺產吧？這才是真實的菲律賓吧？在這樣的市場拓展業務，要怎麼經營才可以成功呢？
到了蘇比克灣，隨即進入視線的是台灣工廠（Wistron）。這一帶沒有什麼居民，外商利用低價勞工以及稅賦優惠在此地設廠，工人每天早上一巴士一巴士的被送進工廠中。工廠的對街，就是度假區。由於我們在旺季之前拜訪，可以說是服務生人數比遊客還多。有許多嶄新的俱樂部與旅館，卻沒有什麼遊客。我們住的飯店，設備還算不錯，但是卻看得出來經營者缺少維護修繕的經費。車道的磁磚破裂好一陣子，並沒有要更換的跡象。房間浴室有乾濕分離的淋浴間，也有很大的浴缸，不過卻不會讓我有想要泡澡的感覺。入住的隔天早上，我們甚至還遇上旅館為了降低成本而全館停電。 翡翠灣的度假飯店，墾丁的度假村，冬天也是這樣蕭條嗎？但是淡季的旅遊景點，對旅客來說格外的清幽。尤其當好不容易脫離馬尼拉的車水馬龍。
在我還沒造訪馬尼拉前，客戶已經來台灣拜訪我們幾次了。我們搭計程車在環東上，客戶一直說台北的交通真是好，還有這樣的快速道路，馬尼拉的交通很差，很會塞車。那時候我一直不了解，難道台北的交通還不夠差嗎？直到我出了馬尼拉機場，從機場到旅館的那段路上，立刻我就了解了。12公里的路程，只要在上班時間，開車要一個多小時。這還不是路況最糟的時候。馬尼拉市還為此有一個規定，駕駛人依車牌號碼的數字決定自己當日是否可以在馬尼拉開車。例如車牌號碼有5的小客車在禮拜三是不能開上路的，不過要是拿得到特別許可證，就不在此限。
假如問馬尼拉的交通為什麼這麼差？就要說到菲律賓的美軍遺產：Jeepney。Jeepney是當初美軍在菲律賓留下的吉普車。當地人將老吉普車的引擎更換，再將車身改造成可以載客的交通工具，做短程運輸。車資低廉，一公里大約只要一披索（目前匯率約為 PHP 48.5 = USD 1.00）。Jeepney可以任意停靠，沒有定點站牌，也不用遵守任何道路規範。但由於便宜，菲律賓人非常依賴它當作短程交通工具。除了Jeepney，在鄉下還可以看到三輪車tricycle，也是當地人仰賴的交通工具之一。倒是他們不太騎機車。女孩子肯定不騎，所以我的客戶來台灣時，覺得台灣女子都非常英勇。就算是男人，騎機車也是因為他的工作所需，比如說做外送服務的員工。
也許是因為在陸地上的喧鬧吧？因此到了海上，一切彷彿寧靜了下來。菲律賓的太陽很溫和。三十幾度的高溫，卻沒有猛烈的陽光。沒有盆地蒸騰的燥熱，但有徐徐海風的暖意。我搭著小船，小船微微的搖晃著，在蘇比克灣口。一望無際的海平面，回首看見岸邊的小島，度假村與燈塔，還有當年美軍練習射擊後，生不出草木的山坡。問自己究竟要什麼？想要生活就是這種寧靜，或是寧靜只是點綴生活的片刻呢？我想，我希望可以繼續旅行，每每在這樣的時候，來幫我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。

[為什麼台灣的三月底還這麼冷呢？？！！]